我离开欧阳诊所的时候,心里特别的烦躁,因为知道了商颖小时候不为人知的一面。那个时候的她很善良,会去保护她认为弱小的人。她最终变了质,跟那杀千刀的杰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    这些日子我尽顾着跟秦漠飞斗了,也都没有去过问杰西的事情,此时忽然想起,我应该把这混蛋处理了,至少为商颖出一口恶气。
    途中,我打电话问了下老a的情况,他身体已经恢复了,但提及这段时间泰国那边的情况也不好,陈酒似乎被人盯上了,所以他最近也深居浅出。
    于是我没有急着派人去对付杰西,暂时按兵不动了。自那份名单的事情被我刻意曝光过后,那边的人肯定会有不小的动作,谁能在这场风云里独善其身,谁就是有本事的人。
    这会儿雨下得很大,我在马路上溜了一圈过后,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世纪商贸城楼下,满脑子都是人参燕窝什么的,我想给欢颜买点补血的东西。只是她现在可能不待见我,也不晓得愿不愿意见我。
    我还是下车进了商场,买了一大堆市面上说的很补的东西,可把东西拎上车后,我又不知道怎么做了。到底是直接去秦家老宅子,还是找个人帮我送过去。
    我怕看到欢颜凉薄冷漠的眼神,无法接受,所以在车里纠结许久后,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,就连忙打了个电话给秦语,让她等会出来帮忙拿点儿东西,她答应了。
    世纪商贸城到秦家老宅子并不远,我到的时候秦语已经在外面候着了,手里还抱着肥嘟嘟的诺诺,小家伙正在东张西望,模样儿可爱到不行。
    我把车直接开到了她们俩面前,诺诺眼尖,立即就扬起一脸笑容,脆生生喊了声“三爷爷”。
    我应了声,斜睨秦语,“这么大的雨,你怎么把诺诺带过来了?”
    “她现在很调皮捣蛋,都离不得人,我看宅子里也没别人看着她,就顺便抱出来了。三叔你要我做什么事儿呢?”秦语探头过来问道。
    “把这些东西给欢颜吧,我不好进去见她。”我拿出装补品的袋子,又把随身带的ipad视频框打开,调整网络后放在了袋子里,“千万不要让欢颜给扔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唉,三叔你也真是,那我进去了!”
    秦语蹙着眉点了点头,接过袋子又抱着诺诺离开了,小家伙转身时还一个劲地冲我挥手,喊着“三爷爷再见”,我也轻轻挥着手,心都被她萌化了。
    我打开了手机视频,这链接着ipad上面的视频,我想用这样的方式跟欢颜讲讲话。也不知道秦语会不会被她轰出去,我特别的担心。
    我一直顶着手机屏幕,心跳得很离开,又怕欢颜不领情,又怕她领情了不知道说什么,很矛盾。
    大概过了一刻钟之久,视频框里忽然出现了诺诺的脑袋,她又喊了我一声,“三爷爷!”在秦家人当中,就这小鬼对我最热忱了,这种好感似乎与生俱来。
    欢颜凑过脑袋来瞥了眼我,而后像是让人把诺诺抱开了,她的脸出现在了视频框正中,面色十分的苍白。
    我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她,她拧了下眉,淡淡道,“你大费周章地弄了这么一出,有意思吗?你不用为扎伤我感到愧疚,我欠着你两条命呢,这点伤根本不足以抵消。”
   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么?我心头一沉,又道,“你恨我吗欢颜?”
    她脸一黑,道,“你说呢?你看看你把整个秦家害成了什么样……”
    她碎碎念地说了很多,控诉我,我就听着,偶尔反驳一两句。她不是不知道秦家与我的恩怨,所以她的痛心疾首我并不放在心上,往后她可能就懂了。
    她骂我,讨伐我,证明她心里还有点儿我的位置,我很欣慰。不管她自己觉得做得多凉薄,但下意识的动作却偏不了人,我们两个,总归是有些旁人所不能及的情分。
    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,我心里满满都是感动,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做了一个抚摸她发丝的举动。她可能动了,不自觉地偏了一下脑袋,而后愣住了。
    我也愣住了,所谓的心电感应,大抵就是这样吧?
    她顿了很久,很严肃地看着我道,“三叔,你若真心疼我,就应该好好给自己找个退路,而不是继续与漠飞相互残杀。抛开他是我丈夫不说,他也是你的侄子,你不应该跟他对立的。”
    我怎会不心疼她呢,若不是心疼她,我怎会有退出江湖的想法。只是她太高估那边人的容忍度了,所谓正邪不两立,我们整能和平共处呢?
    于是我轻叹一声,说了句,“那如果我放下屠刀就成死尸呢?我活着没有别的念想,只是想多看你一眼而已。”
   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,随即关掉了视频,手机屏幕瞬间就黑了,我拿着手机还舍不得放下,在想她刚才的样子。不晓得是动容,还是惊愕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件事过后,秦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按耐不住的族人们恐慌了,相继在抛售手里的股票。而更诡异的是,成业集团的股票短短十个交易日连续涨停,这操控太明显了。
    族人里是没有人能够有这种本事,我怀疑是秦漠飞,他似乎在利用族人们恐慌的心理把他们都洗出盘去。
    族人们迫不及待地抛售了手里的股票,一个个拖家带口地准备出国避风头。我阻止不了他们的疯狂,这个时候他们宛如热锅上的蚂蚁,全乱套了。
    这些逃离的族人背景多少都有些不干净,所以陆陆续续地在机场被抓了。
    这个事情闹得很大,直接把秦漠飞推上了风口浪尖,人们把股票拉高套现的事情推在了他的头上,忽然间就满城风雨了,说成业集团要倒闭了,总经理甄允昊都携款潜逃了,各种负面新闻都出来了。
    我一直怀疑这是秦漠飞自导自演的一场戏,针对的就是秦家的族人。这一次抓获的人不少,旁支的主要人物差不多都被抓进去了,很诡异。
    因为成业集团的事情,魔都忽然间风起云涌,很多跟成业集团有点关系的企业都现身说法,开始站队了。
    我倒是一直在旁观,想看看秦漠飞还能倒腾点儿什么事情出来。直到秦家的旁支被抓了个干净,我才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手段真够狠的。
    不过,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,这些族人的罪名实在可笑,有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。我在想,他是否在以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方式保护这些烂人。
    更诡异的是,薛宝欣和陈酒也被抓了,陈酒被抓这事儿在我意料之中,因为阿飞早就派人盯上他了,随便一个借口都可能把他绳之以法。
    关键是薛宝欣,她也算是秦斐然的妻子,秦少欧的母亲,被抓实在有些意外。
    据说是因为她控制香港到魔都这一块的海运,跟海关某些人关系还不清不楚,理由很牵强。因为薛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发了这条海运,算是被政府方面认可的。
    至于贿赂一事,看看现如今的官场,又有几个是干净的?
    事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,才明白秦漠飞的意思。薛宝欣和陈酒不光是子公司的负责人,也是我曾经的合伙人,当初黑三角很多货就是靠薛宝欣的海运出来的,而陈酒就不用说了,他跟我认识很久了。
    他们一下子抓了甄允昊,薛宝欣和陈酒,莫不是想让我孤掌难鸣?
    我对此很不以为然,这么多年我做事情都是独来独往,无人触到我的神经中枢,即使他们抓了全天下的毒枭大佬,也未必能把我的罪名坐实。
    但我还是觉得心寒,我和秦漠飞终归是有一场终极之战,鹿死谁手谁都预估不到。
    不过我罪孽深重,也没想过要跟他斗成什么样,若真有一天我们两个之间必须要死一个,那我肯定自己死。他是欢颜的丈夫,我不忍心让她守寡。
    我确实是一个冷血之人,在魔都风起云涌的时候,而我在边上看好戏。就连秦灵素和秦天明找上我,我都避而不见,这个时候,独善其身才是正道。
    这段时间里我很安分,除了到公司上班,就是看看索菲娅的伤势。她逐渐好了起来,颈骨愈合得很好,欧阳说再修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。
    我把她接回了四合院让阿莎照顾,不让她闹事了。她因为身体不适也很安分,但关于塔纳的事情她还是放不下,一个劲地让我去救人。
    估计塔纳已经是过去式了,他身手不错,在得到自由的情况下不可能不联系我们。若不然联系其他兄弟也是可能的,但我让老a用他们自己的渠道找了他很久,并没有他的消息。
    所以我肯定他死了,不过碍于索菲娅的心情我不好直接跟她讲,就含糊其辞地说会想办法找人的。
    我本以为,这一场风云很快就能过去,而我也可以认真部署一下,把该救的人都救出来。
    救陈酒固然是个难题,但甄允昊和薛宝欣还是能想到办法的,尤其是甄允昊,他的背景相比之下还算干净,我已经想到适当的办法救他了。
    只是我千算万算,却万万没想到会出现一件十分意外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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