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店里来了个大人物。
    柳媛那脸上都笑开了花,像是向日葵见了阳光似的。
    “姑娘们,这次可是真太子爷,一定要拿出你们十二分精气神来了!”
    在屋里头挑挑拣拣,传授宝典经验,“你呢咩件衫?赶紧换咗了丫!”
    “舟舟呦,唔系我话你,你个发型你放落嚟吖!成个面咁大遮一遮啦……”她伸手将那女人的发夹拿下来,念念道,“我告诉你们,呢个男人呢,都系剩嘅(贱),尤其系呢有钱嘅男人~你骚呢系唔得(不行)哦,你要有内涵,有气质,识呀??”
    温宁在后头抿着唇吐烟,听的有味,看得她们一众开始焦急得挑衣裳,理头发,整妆容……
    好似那从前的皇上选妃,场面好不热闹,各种小心思藏在怀里就为了能比别个多出一头。
    也是对的,谁人不爱钱呢。
    目光正与柳媛对上了,柳媛立即两眼一骨碌朝她走过来。
    “你去呀,你去我安排你入去呀。”
    她打的什么算盘温宁熟知。
    她掐了烟,笑道,“去丫,有钱不赚?”
    这下她是真来劲了,连忙去给她翻衣裳让她换起来。
    人呢,有一个致命点是一个人的领悟力。
    柳媛深知,她讲再多那些个蠢脑子都是比不上温宁的,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温宁,更不知道这小浪蹄子一直将“勾心窝子”这块拿捏的炉火纯青。
    还是那句话,美人呢,在骨不在皮……
    这太子爷名姓宋,一进去你就能瞧见他,在一众人中他年轻、风姿卓越,面上瞧着云淡风轻,你可见他眼中傲气。
    这还真是大人物满堂,所以柳媛的表兄,这店的老板都在里头陪衬着,只不一会儿就被那大人物轻飘飘的赶出去,只含着脸叫人好好玩,放轻松。
    还用他讲。
    有人往中间挤,有人也不是多愿意靠近那宋公子,只随便挑人坐下。
    温宁从来只挑她自己的猎物,她坐在一男人旁,开瓶倒酒,与他含蓄细语,他说什么酒种、开什么黄腔,摸什么大腿,奶子,她松弛有度。
    时而捻他粗粝指尖与他讲那酒种来源,时而伏他身侧细说自己从未听过这些玩笑。
    直到这戏散去了,她干脆起身,那人问她一千一晚愿不愿意。
    她理了衣裳,笑说自己只卖酒,往后卖身子再与他谈。
    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的,叫人又气又馋。
    这话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人听了去。
    众人中他开口,“徐生你不如问这小姐一万块买她一晚的酒,她愿不愿?”
    她突然又成了众矢之众,温宁抬头看着中间靠椅望她的男人。
    他眼神轻飘飘的,那是温宁最常见的眼神,他看她像一条狗,于是戳破她矫情的把戏想要瞧她难看的模样。
    可她是不要脸皮的,他要瞧便瞧去。
    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她笑。
    房间静默两秒,随后不知是谁先嘻笑出声,接着便犹如洪水泄,开了闸门,放声嘲笑她。
    那宋少爷也笑,他不再开口回她就要她难看。
    有的人生在罗马,有的人生在炮膛,她们等待的就是不知何时“砰”的一声化作一地炮灰罢。
    她庸俗低贱,确实如此,懒得再去搞那些矫情肠子引这些“皇亲国戚”的注意。
    先前那男人许是怕尴尬,瞧都不瞧她了。
    她端着那酒瓶冲他们笑笑便走出去。
    关了门,隔绝了那里头的丑恶。
    她坦然自若只算记着自己今晚又挣了多少钱。
    温宁里头抽烟,后头出来的人居然是小麻雀,她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一边急急忙忙的走进来,换衣裳。
    更衣室里只有她们两人,她穿衣声簌簌。
    夜十点半,她给谢沛去了电话,说自己已经工作完了。
    “你来时注意安全。”
    她说这话时小麻雀抬头瞧她,忆这温宁从前模样再看现在,直哼笑,开始不吐好话。
    “我说温宁,咁长时间别说我唔讲姊妹情谊,你那破摩托啊,不过系东赌场个发牌,边有咩大银包你,都唔知钱系哪里来的哦~”
    她说这话是为嘲讽她不要真以为自己攀上了枝头,那是空心枝,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跌下来。
    可温宁只听得了中间半句,她眯了眯眼问她,“你听谁讲的?”
    “你管我听谁讲的!”小麻雀瞥她一眼对着镜子照两眼就走。
    门啪的一声关上,温宁点了点烟灰,细眉微蹙,好半响走出门去。
    谢沛来时给她带了件外套让她穿上,这个点还是有夜宵的,街边野馄饨。
    温宁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,还是吃不够这家摊子的味道。
    “告诉你这间店辣椒很辣,你少放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以往她自己,如今她跟别人一起。
    “你说,以前后宫里那些女人真的都爱皇帝吗。”
    她变得喜欢跟谢沛讨论一些奇怪的问题,也愿意他骑车载着她在夜半时刻。
    慢些,再慢些...
    他说,“或许没有。”
    或许没有,她们只是想站在更高的位置。
    “或许有。”
    或许有,可她终会以惨淡收尾,最是无情帝王家,最怕你将这感情错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,你以为他的权势会为你遮风挡雨,可后来便发现,原来身边的大风大浪都是这个人给的。
    于是他说,“不要过分的爱上一个人阿宁。”
    温宁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,像往常一样,她没什么表情。
    她只是轻轻的抱住他,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他,“那你呢。”
    那晚的谢沛没给她回答,可后来的谢沛给了她答案。
    不要过分爱上别人阿宁,你会禁不住为她伤了自己。
    **
    谢沛说他有事要去东赌场那边处理。
    刚好温宁说她想回家里拿点东西,于是第二天谢沛便没来接她。
    ps:回忆章要讲最后阶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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