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呵呵,没有为什么?”普京摊开双手,第一次真正笑出声来,“我现在已经身为一国元首,一个男人想要的,我几乎全部都得到了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宝鉴帮我实现了我的愿望,对我而言,这已经够了,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,起初看似简单随意,甚至有着那么一丝丝的诱惑,但越往后走,则越是你无法想象的黑暗,我就是因为害怕涉入那片黑暗,所以才选择了放弃。而且长年坐驻深墙大楼中的生活,也让我无法再成为一名战士。我一生的目标,就是治理好一个国家,对我而言,这就足够了。”
    萧世离不再多说什么,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,普京又道,“当然,我告诉你这些,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就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保持联系,这个世界上虽然还存在着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,不过相互之间遇到的几率却非常小。就当是巩固联合,为了彼此间的利益,如何?”
    萧世离走了几步,然后停步侧过脸,望着身后的男人道,“成交。”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普京一笑,“接下来俄罗斯政府准备为你举办一次庆功宴,届时也会为你颁发英雄奖章,具体时间,我想向征询一下你的意见。”
    萧世离皱了皱眉,“这么麻烦的事,就算了吧。”
    “这并不是我个人的决定,而是整个内阁经过商议后的结果,而且,这样才会让更多的人认可你,这对我们彼此间的合作都有好处。”普京最后一笑,“另外,拯救了整个俄罗斯联邦的英雄,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,不是有点太让人失望了吧。”
    萧世离哼了一声,“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,随你安排吧。”现在他知道了对方不为人知的秘密,普京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盟友,萧世离说话也就不需要那么注重礼节了。
    “好的。”普京微微一笑,“不过,还有另外一件事……”
    从普京的办公室出来,走到户外楼下,萧世离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点燃了一根烟,平定了一下思绪,想不到这次看似仅仅是形式化的会面,却完全颠覆了自己心境,身边原本熟悉的一切,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,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。
    那四名将军只负责将萧世离接送到此地,剩下一辆奔驰s600仍然停在楼下,当然不是等待着将自己送回医院,普京刚才好像并没有对自己这几天住在哪里做出特别的安排,自己也忘了问这一点,不过俄罗斯国防部肯定是不会放任自己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,到处乱跑的。
    萧世离一边自嘲着,一边朝着车子走过去,上了车之后,对司机淡淡道,“去大克里姆林宫。”
    “您的意思,是去克格勃吗?”司机冒出了一句。
    萧世离以为对方不了解政府的机密,所以才说了大克里姆林宫,想不到遇上的竟然还是个熟知内情的司机,转念一想,俄罗斯政府能派来给自己开车的,自然不是普通人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那名司机回过头,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,笑道,“萧先生,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吗?”
    “安德烈。”萧世离意外地一笑,“怎么是你?”
    “一直都是我啊,只不过您没有发现罢了。”安德烈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笑着说,“政府念我这次作战有功,所以让我来给您当几天的司机,这段时间您在莫斯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,我们的政府都会满足您,另外,一些封闭的军事机构,也会为您开启,这是普京总统的命令。”
    老狐狸也有老狐狸的好处,就是事先能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周到,不用自己到时候再去浪费精力。萧世离点了点头,看到安德烈肩上的军衔已经变成了少将。不由一笑,“升官了啊?”
    “呵呵,托您的福。”安德烈由衷地说,“那一战如果不是您,传说中的克格勃早已经不复存在了,这个国家中的每个人,都应该感激您,萧先生,我安德烈是个粗人,以前那些事希望您能够既往不咎,今后如果您有什么吩咐,我一定鞠躬尽瘁,甘愿校犬马之劳。”
    “安德烈少将言重了。”萧世离笑了笑,望着道路两旁的风景,心思又开始纠绕起来。
    如果按照普京陈述的事实,当初给自己“命运作弊宝鉴”的那个老头陆博士,其实是那个神秘科研机构的人,可是他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?anne不止一次地打电话来,追寻她父亲曾经遗落的研究,听上去也不像有假。而且当初在腾龙集团一战中,自己也在江羽衡的办公室里,也发现了陆博士的研究资料,那些东西自己相信绝对是真实的,还有江羽衡此人,对方所持有的命运作弊宝鉴,是陆博士研究制造出的,这一点也毋庸置疑。
    如果将这一切反转过来去推论,那就只有普京在撒谎。可是普京的话听上去也句句是真。
    萧世离发现自己忽然陷入了一个由无数矛盾组成的怪圈之中,到底谁的话才可以相信?什么才是真相?眼前仿佛散开了一片迷雾,自己可以看到对岸的火光,却不知道火光旁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    正当毫无头绪之际,萧世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江羽衡死后,对方留下的那本命运作弊宝鉴还在自己手里,不过当其主人死去后,那本宝鉴也失去了功能,这一点,倒和普京说的适应者有些类似。
    如果自己把这本命运作弊宝鉴交给古德列斯,令其去研究,说不定能够从中解析出什么,不过这些,还须等到回国之后再进行。
    大克里姆林宫受损严重,半边建筑几乎都已经化作了废墟,不过因为克格勃的地下总部设立于此,所以并没有被封闭。
    而四周则更是一副残破、狼藉的景象,布满裂纹的广场上堆满了碎石,像冰淇淋一样的教堂尖顶,如孩子的玩具般,散落在四处。这里是曾经发生过战斗的地带,正是受损最严重区域。跨过一道人工河再往前不远,就是被抹为平地的参议院大楼。
    安德烈开着车,一路通过层层关卡,来到了大克里姆林宫门前,其实已经不需要走所谓的门了,整座建筑残垣断壁,任意那里都可以到达建筑内部。
    二人沿着走廊来到了那所大教堂之内,踏上奥兰多之剑缓缓向下。安德烈已经被授予了最高机密资格,获悉了克格勃内部的所有部门,包括地下五层情况,若不是克格勃眼下受创严重,十七个行动局局长,十四名阵亡,下面需要有人主持大局,安德烈此刻已经是克格勃主席团委员会的一员了,这也是其被派来陪同萧世离的原因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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